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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 一寸虫
从近十年国内外的发展来看，专利的价值在商业交易中越来越受到重视。有调查显示，风险投资机构在选择新创公司，尤其是高科技领域的新创公司的时候，非常关注新创公司的专利数量和价值。与此同时，经济学家也把目光更多地投向无形资产的价值，特别是以专利为首的知识产权无形资产的价值。
关于专利价值的评估，有很多方法被提出或被广泛地使用，其中一项指标就是专利引用数量。相应地，一些专利检索和分析工具的供应商也不断开发和完善有关专利引用的分析和视觉化等功能。本文就专利引用这个话题做一点讨论。
专利引用源于Science Citation Index( SCI 美国科学引文索引)，后者的产生是基于科技领域在发表文章时会引用一些之前的相关文章的习惯。此后，大约在1947年2月，USPTO(美国专利和商标局)最早开始尝试在授权的专利文件上列出相关的参考文献，这些参考文献是专利局的审查员在专利审查过程中引用并用于评估可专利性。
那么，什么是专利引用呢？专利引用是指一件专利被另一件专利提及，从而表明两件专利之间有相互关联的内容。引用又分为向后引用（backward citation）和向前引用（forward citation），为方便理解，下面举例说明：如果专利A（2000）被专利B（2015）引用，那么专利A就是专利B的向后引用。反过来，专利B就是专利A的向前引用。
为什么会出现引用呢？一个原因就是在专利撰写阶段，发明人需要披露已知的现有技术，包括在先的专利和专利申请，有时也包括非专利文献（Non Patent Literature, i.e. NLP），目的是要说明其发明与现有技术的差别。在美国，发明人必须披露所有与其发明相关的现有技术。但是，有很多发明人为了掩盖其真正最相关的现有技术，常常提供很长的现有技术清单。这给专利审查员和竞争对手甄别最接近的现有技术增加了很多难度，同时这种引用关系在以后的引用关系分析中所能提供的价值也打了折扣。
另一个原因就是在专利审查阶段，审查员用检索到的专利或非专利文献来评估是否可以限制专利申请的保护范围。另外，在欧洲专利局专利审查授权过程中，第三方也可以在提交公众意见或提出异议时加入新的文献而成为新的引用。通常来说，专利局的审查员无须将所有相关的现有技术都检索到，他们基本上在找到可以限制专利申请保护范围的现有技术后就停止检索。同时，审查员们习惯于引用那些用他们自己熟悉的语言撰写的现有技术。因此，人们看到的引用关系图很有可能是不全面的。
随着技术的发展，有些数据库可以提供专利引用检索，使用者也可以制作引用关系图从而更直观地分析专利引用关系。但是，不同的数据库对引用的定义是不同的。有的将同一发明的专利申请文献和授权文件也作为一种引用，而事实上他们是同一个发明；有的则不仅呈现同一专利族的引用关系，而且还将相关的一个或多个专利族的引用关系也一起显示出来，原因是引用同一专利族的不同专利族之间具备技术相关性。
由于引用代表了一种关联，所以人们开始尝试在这种关联中寻找其蕴含的其它重要信息，比如专利技术的重要性或者专利的价值。通常会认为，被引用次数多的专利相对于被引用次数少的专利具有更大的影响力，比如对技术发展的贡献更大和对发明人的经济回报更多。因此，也有人认为专利引用数量比专利申请数量更有意义。有研究还发现，对专利引用进行深入研究就可以看到知识的流向。有的专利引用许多不同技术领域的专利，这样的专利被认为具有更强的“originality”。而有的专利则被许多不同技术领域的专利所引用，这样的专利被认为有更大的“generality”。这两个指标都显示了相应专利技术的重要性。因此，引用的分布情况也被认为传达了重要信息。
MIT Press（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在2002年出版了两位经济学教授Adam Jeffe和Manuel Trajtenberg的《Patents, Citations and Innovations》一书，这本书被誉为此领域的经典著作，阐述了如何通过专利引用关系来分析专利的价值和技术的优势。但是，也有越来越多的行业人士对他们的观点提出质疑。比如，一种观点认为，被引用的专利中相当一部分的专利其实应该是无效的，只是专利审查员没有检索到相关的现有技术而已，即真正相关的现有技术未被引用。所以，那些被审查员引用的专利就不如那些未被引用的专利有意义。又比如，有的发明方案的最初设想并非来自在先的专利文献，而是来自于其它非专利文献，因此那些被引用的专利其实就不如该非专利技术有参考价值。
因此，为了让专利引用成为更接近真实、更有效的一项评价指标，需要在几个方面作出一些标准化的规定，比如发明人在撰写时以及审查员在审查过程中如何引用现有技术，比如数据库的供应商如何定义引用关系等等。而至于当前已经存在的引用问题，我们在使用中一方面需要清楚这些不足之处，另一方面则要对引用数据做适当的处理，然后才可以用作进一步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