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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 焦琼琼
三周前，一家叫做VirnetX的美国公司在法庭上赢了苹果6.25亿美元，原因是苹果的iMessage、Facetime以及其他一些苹果软件侵犯了他们拥有的4项通信技术专利。不过，你一定想不到，这家鲜有人耳闻的公司只有14个人，但是已经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市值高达20亿美元。
VirnetX是一家典型的“专利流氓”，在全球范围内拥有100多件专利，另有80多件专利正在申请阶段，然而却不提供任何产品和服务，进账主要来自专利授权和诉讼赔偿。2016年2月4日，让苹果赔偿6.25亿美元的法院判决刚一下来，VirnetX的股价就飙升了90%。
与苹果的拉锯战
事实上，Virnetx最早起诉苹果是在2010年8月。当时，VirnetX将5家科技公司一同告上了美国德克萨斯州东区法院，称这5家公司侵犯了自己拥有的包括US6502135、US7418504、US7921211、US7490151、US7188180、US6839659在内的6件专利，其中前4件针对苹果。与苹果一起作为被告的还有思科系统公司（CISCO）、日本电气股份有限公司（NEC Corporation，简称NEC）及其美国公司、以及加拿大Aastra通信科技公司（简称Aastra）。NEC和Aastra后来都相继和VirnetX签署了专利授权协议，思科则被法院认定为没有侵权。
而对于苹果，德州东区法院曾在2012年11月6日判定苹果侵犯了VirnetX专利，并勒令苹果向VirnetX支付3.682亿美元赔偿费。不过就在判决结果出来的同一天，VirnetX又将苹果告上法庭。还是一样的法院，还是一样的专利，只是诉讼书中新增了苹果的几类新产品，包括iPhone 5, iPod Touch 5, iPad 4, iPad mini, 以及最新的Mac电脑。2014年3月6日，德州东区法院判决苹果向VirnetX支付0.98%的持续性专利费。苹果对判决结果不服，又上诉至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2014年9月，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支持之前关于专利费的判决，但是撤销了两年前3.682亿美元的赔偿决议。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VirnetX当然也不会甘心。他们再次向德州东区法院提起上诉，同时又更新了它的专利诉讼书，新增了苹果的一些新设备，包括iPad Air、带视网膜显示屏的iPad Mini、iPhone 5s、iPhone 5c、带视网膜显示屏的iPod Touch以及各种Mac电脑。
文章开头提到的6.25亿赔偿便是这次诉讼的判决结果。目前并不知道苹果会不会再反击。不过，2012年的初审判决结果出来后，苹果重新修改了FaceTime平台，仅此举就让苹果每月损失240万美元，再加上先前的起诉也已经让苹果砸了数百万美元，这场拉锯战，着实让苹果劳神伤财。
与微软的持久战
事实上，最早被VirnetX盯上的科技公司不是苹果，而是微软。VirnetX成立于2005年，2007年就向微软发起了第一次攻击。2007年2月15日，VirnetX向德州东区法院控告微软侵犯其US6502135和US7188180两项专利权，法院于2010年3月16日认定微软恶意侵权，须支付原告1.05亿美元赔偿费。而两个月后，双方达成和解协议，微软支付2亿美元的和解赔偿金，并获得VirnetX有范围限制的专利授权。
不过，这一结果并未让VirnetX满意。2013年4月22日，VirnetX再次起诉微软，称其网络通信服务应用程序Skype和Lync侵犯了自己6项与网络通信安全防护技术相关的专利，这6项专利除了VirnetX 2010年起诉5家公司所声明的专利外，还多了一项新获得的专利——US7987274。2014年12月17日，微软再次与VirnetX和解，通过支付2300万美元的和解费用扩大了VirnetX此前给出的专利授权范围。
这一仗，前前后后打了七年。相比之下，微软在应对VirnetX的时候两度选择和解，显得十分被动。可是2亿美元的赔偿和授权都换不来一份相对长久的宁静。这点倒让VirnetX看起来更像“流氓”了——不交保护费肯定要找你事儿，但交了保护费也不代表你就没事儿了。
磨人的安全通信技术专利
VirnetX能如此嚣张、让财大气粗的微软和苹果成为它的手下败将，靠的就是它的“看家本领”——安全通信技术。在VirnetX的众多侵权诉讼中，主要用来当做武器的就是下图中的6项安全通信技术专利。
值得一提的是，在US7490151这件专利的说明中，有一段政府合同权利，原文如下：
大意就是这项发明是美国中央情报局（CIA，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授予的一项政府支持项目，政府对这项发明拥有特定的权利。这就让人禁不住揣测，难道这家公司和美国中情局有关系？
强大的团队和技术背景
果不其然，在VirnetX官网的公司介绍中，它就自称是一家保障实时通信和协作安全的科技公司，最初起源于一个中情局的安全项目。
同时，这家公司的研发副总维克特·拉森博士（Dr. Victor Larson）曾多年就职于美国国防部和情报机构，负责系统工程、软件设计和技术程序管理，在保障通信安全、遥感数据提取和加工、情报信息提取和数据可视化等方面拥有丰富的经验。
除了这位来自中情局的博士，VirnetX其他13位团队成员也都有强大的技术背景。
图片来源：http://www.theofficialboard.cn/
CEO肯德尔·拉森（Kendall Larsen）2005年创建VirnetX，曾在美国凤凰科技公司、微软、施乐等知名科技公司担任高级管理职务，并做过面向商业和科技公司的风投合伙人。
首席科学家兼CTO的罗伯特·杜汉博士（Dr. Robert Dunham Short III）拥有普渡大学电子工程博士学位以及弗吉尼亚理工学院暨州立大学电子工程理学学士和数学硕士学位，曾在多家科技公司任职，是VirnetX众多专利组合的联合发明者。
其他管理团队和董事会成员也大多拥有多年的科技行业经验、安全通信技术背景以及丰富的商业管理经验。这样一支队伍造就了VirnetX这个体积小、能量大的“科技”公司——不创造产品，却利用专利巧取豪夺，实在不像我们想象中的科学家和技术大牛们所做的事情。
结语
很难说中情局或者美国政府支持这样一个靠发明创造、申请专利然后从科技巨头身上挖金的“流氓”公司有何用意，是好心被利用、还是有意而为之？大家见仁见智。有位美国网友据此猜测，美国中情局或许通过这家通信安全技术公司来胁迫微软、苹果等科技公司与政府合作，监听和攫取用户数据。毕竟，“棱镜门”事件已经让美国政府在全球范围内失去了公信力。不过，就算这家“流氓”公司的目的单纯到只是为了赚钱，他们的好日子也不会长久。虽然美国反专利流氓的法案迟迟搁浅，但是来自各大科技公司和业界的呼声已经让美国政府感受到了压力。法律制度的完善总是比实践来得稍晚一些，但是终究会来。知识产权保护的本质是为了鼓励创新、用创新推动社会进步，如果利用法律保护恶意钻空子就违背了它的初衷。微软和苹果也是为了赚钱，但是同时，它们还改变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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